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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难研究是制度

时间:2007-09-08 00:00,来源:白鲨在线

 

标签: 制度  经济学家  制度经济学 
 
如果有人问我,经济学中最难研究的领域是什么?我一定会说,是制度经济学。

从研究对象上看,既然制度是一个长期现象,那么相对于短期现象,涉及的因素必然更多、更复杂、更让经济学的优势难以发挥。显然,要在一个以两维为主的主观世界中刻画无数维的客观世界,难于上青天。相对而言,研究宏观经济学,关注的通常是短期问题,很多因素在短期内可以视为静止的,因此比较静态分析和动态优化工具可以大显神通。而制度不同,我们甚至根本不清楚影响制度的因素究竟有多少,遑论每个要素发挥作用的大小和概率。极端地说,短期问题好比风险,而长期问题则如同不确定性。

从研究工具上看,主流经济学的经典博弈论、计量经济学和非主流的演化博弈论、案例研究都被派上用场。既然涉及博弈论,那么对数学的要求可以说对非数学专业的学生而言是没有上界的,再难的数学都用得上。至于制度经济学的计量分析,变量难定,指标难选,数据难找,要做严格的因果分析更是盼着天上掉馅饼。更麻烦的是,制度是一个复杂的系统,研究者必须了解历史学、社会学、政治学、法学、人类学等各种相关学科。这些学科往往不像经济学那样有着统一的分析框架,光是一个“制度”的定义就是上百种!真担心研究者会走火入魔。

从研究群体来看,制度经济学既然涉及的学科最多,应该是知识面最广的人来研究。中国的现实恰恰相反,这是中国独特的国情决定的。由于没有建立起统一的分析框架和分析方法,因此缺乏行业壁垒。良莠不齐是其次,关键是研究制度的学者之间难以对话。

从研究成果来看,由于上述诸多因素,制度分析的成果往往看上去非常“非主流”。斯坦福大学的Greif教授学历史起家,刚出道时很多文章都发表在非主流经济学刊物上,从西北大学博士毕业十年后才在斯坦福大学升为正教授。如果Coase、Willamson等制度经济学大家晚生20年,恐怕没那么容易获得终身教职。至于像Acemoglu这样的青年才俊,如果不是发挥他本人在增长理论、计量经济学和数理建模方面的专长,再加上一个研究政治学的Johnson和一个研究历史学的Robinson,搞一个“梦幻组合”,再加上体格过人,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凭借其在制度经济学的成果纵横捭阖吧。换中国就更难了,你看《经济研究》发过几篇经济史方面的文章?更别说交叉学科了。

总之,(经济)学界有风险,劝君慎入行。制度多艰辛,难登主流堂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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